孩子的童趣都去哪儿了？

      我的一位年轻的朋友在市中心的闹市区办了一个“亲子家园”，推出的重点“产品”是针对3岁以下儿童的双语教育。刚刚会叫爸爸妈妈的幼儿就开始学ABC，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。朋友的盛情相约，又出于好奇，我上个星期颇有兴趣地参观了这个学校。

     学校面积足有300多平米，装修考究，颜色鲜艳，有孩子们喜爱的各种颜色、图案。课程分级分类，有认字的，有做游戏的，学乐器的，不等。一位在学校工作了近两年的教师自豪地告诉我，学校的所有教学语言都是英语。我观摩了一堂亲子游戏课，课时40分钟，课程明确规定是针对1岁半到2岁的孩子，老师用英语向做游戏的五六个孩子讲述游戏规则，边讲边做，但不到5分钟，孩子们似乎已经完全失去最初的好奇心，各自在地上找着自己喜欢的玩具，有耐性的老师不厌其烦地，还在用英文讲述着：“This is a book. That is a toy.”参与游戏的父母们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老师的英语单词和简句，试图把这些语言灌进小宝贝的耳朵里。看到这里，我没有继续下去。

       我出了教室，看到一位在教室外张大眼睛透过窗口观摩孩子游戏的父亲，我问他，你觉得这样的游戏可行吗？父亲一脸无奈：“我也不知道，不过做父母的，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！”

      他的话不禁使我沉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  学校在用强迫的方式去教育尚不会讲话的幼童，去学习连他们父母都不完全懂的语言，这不能不说是儿童的悲哀：从牙牙学语开始，已经被父母放到了一个竞争的跑道上，这样的孩子长大了能够快乐吗？

       也是应朋友之邀，我最近还参观了一个省城托儿所。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幼稚班，只有30多人，3名老师，院长向我介绍说，这个班已经办了3年多，而且连续2年被评为优秀托班。我去的时间是9月初，刚开学，已是早上8点多钟，送孩子的父母已经陆续到达托儿所的门口。有些孩子看来已经比较习惯这种情形，和爸爸妈妈挥着小手说再见；而更多的孩子们似乎对托班还有些胆怯，对爸爸妈妈仍然依依不舍，也有好些孩子见到此景，在门口放声大哭，不愿意进去。看此情形，我向身边的园长建议，是否能让孩子的爸爸妈妈进园里和孩子们待一会儿。园长一口否认：那岂不是坏了园里的规矩。她进而告诉我，园里的规矩有不少，都得遵守，包括父母接送孩子不准入园，中午孩子的午睡时间雷打不动，午餐的规定，玩具的规定，不一而足。在随后的访谈中，不经意间，又听到了一个故事：有一个孩子中午不愿意午睡，这显然违反了园里的规定，几次劝说无效后，园里的两位老师就想出了一个办法，把孩子按在床上强迫他午睡。孩子起初是嚎啕大哭，但几天下来，孩子总是在哭声中睡着了。慢慢的，孩子变成了一个“守规矩“的孩子。老师们谈及此事，神采飞扬，对于转变孩子们的脾气，她们显得格外的自信，而我听后却无语了。